2016年9月17日 星期六

唐美雲歌仔戲 風從何處來(下半場) (劇情篇,文長有雷慎入)


上半場留下陸騰雲就是神秘的鳳簫這個懸念,下半場即從鳳簫鳳笙的關係說起。這段師兄弟小時練武畫面也是印象深刻,一來是小宥宥很可愛很搶眼,一招一式都打得認真打得力道十足,劈腿更是自然到不行,再搭配著那有點像少林武僧練武的音樂,讓人忍不住跟著熱血沸騰起來(這音樂好讚,很能帶動氣氛)。宥宥謝幕時還落落大方地向老師討抱,果然是將門無犬子。
再者,喜歡這段先生教戲的詞,記不太清楚內容了,只記得好像是說架勢標準只到三分,熟練了是六分,還有個八分,最後身隨意轉才是十分之類,覺得先生講得相當好耶,這齣戲因為是以梨園為背景,因此有不少講戲的部份,編劇想必也費了番功夫研究吧!


幼年簫笙轉換為少年再轉換為青年,這一小段戲也是很棒,三組人馬都是以武戲出場退場,流幻出師兄弟自小一起攜手勤奮練功的過往歲月。而金沙灘這段的場景調度,更讓我非常驚豔,原本在舞台前方對打的鐵鏡和四郎、八郎,打一打打到屏風後時,屏風正中間的雙鳳班招牌昇起消失,同時屏風後上方垂下許多盞燈,馬上將戲班舞台從屏風前瞬間無聲無息地移動到屏風後方,這樣的巧思構想讓人嘆為觀止,導演和舞台設計都好棒!

青年江山秀是劇團的當家小旦,鳳簫鳳笙都愛慕著她,但個性精敏獨立的江山秀是熟男控,不愛俊朗的師弟們而是戀上成熟穩重的班主,這段老少配師生戀也是挺勁爆的(不過相當符合江山秀的個性),而且因為沒明寫,只是透過幾句話點出二人關係,更留給人很大的想像空間。
芷芸這次也只有一場戲,但同樣讓人印象深刻。雖然個人不懂武戲,但還是感受得出來她的武打很紮實,又穩力道又夠,不過個人最驚訝的是她的表情和動作,對芷芸不熟,不清楚她的表演模式與風格為何,但這位青年江山秀的神態動作,總讓我有種娘子的既視感,不知道是否是演員刻意模仿中年江山秀(是我腦補太多了嗎),如果是的話,這真的是要好好鼓掌了!
話說江山秀眼下有顆痣,還是看劇照才發現,讓她在強勢的外貌下增添了些許俏麗,而青年江山秀也一樣有痣喔~


鳳簫搶了鳳笙的呂布角色,讓鳳笙同時因為師父的偏心以及鳳簫的背叛而痛楚難當,心魔頓起。晨喻這段內心戲演得相當好,完完全全地真情流露,每次聽她唱那段渴求師父肯定,以及看到鳳簫演呂布的唱段,再看到她的淚水,都忍不住鼻酸眼熱,雖然唱腔和演技還是有點青澀,尤其是和唐團長對戲時更明顯,但和角色的青年人設恰好符合,二人戲感相差甚大卻不覺突兀,而且讓人忍不住想拉過來秀秀。而大小鳳笙的對話也是讓人印象深刻,藉由二人的對話勾勒出師父、鳳簫與鳳笙的關係,一方面顯現這是鳳笙一直以來的心結,二十年後仍舊未忘,一方面也避免小鳳笙一人在台上獨唱太久而顯得單調。
是說唐團長這齣戲好幾次都用背影演戲哪,光是背對著舞台靜靜站在那,就有強大的存在感,似乎可以窺見他暗濤洶湧的內心,讓人邊看晨喻演唱還是邊忍不住瞄幾眼中年鳳笙的身影,真的是無聲勝有聲呀!

另外,個人很喜歡小鳳笙提到鳳簫搶了他的戲時,鳳簫在後面的光影中演著呂布的畫面,光影打得相當漂亮,襯得鳳簫更有少年英雄氣慨,可以想像龍王廟前熱烈的掌聲,最後那幾聲大笑更是突顯鳳簫當時的義氣風發,再對比鳳笙在一旁又是不甘心戲被搶又是傷心兄弟背叛的黯然憤慨,讓人對鳳笙更加同情(最後光影變一片紅,是暗指鳳笙心受傷嗎?),進而可以理解為何他要犯禁去偷看明心鑑了~


故人相逢,說不盡的前塵往事,景物依舊,人事已非...
這段太白樓敘舊終於揭開了往事神秘面紗,說明了鳳簫當年會離開的原因。身為戲中見識最廣手腕最靈活也最精通人情世故的二角,這段二位"企業家"的故友對話很有"仙拼仙"的味道,喜歡江山秀一碰面就直接了當地揶揄並指責鳳簫的三條大罪,不怕得罪現在已經是連官府都忌憚三分的陸騰雲,一方面顯示她的膽氣和爽直的個性,一方面也表示她和鳳簫的情誼不同,因此她有把握鳳簫不會介意。而陸騰雲也表現出一方霸主的氣度與胸襟,完全不介意江山秀的無禮態度,說賠罪就賠罪,即使二十年未見面,但互動依舊是老朋友一樣不帶絲毫客套,將角色的個性完全突顯出來。

接著葫蘆帶鳳笙前來偷聽,可以看出是江山秀的安排(而且她很清楚怎樣激起鳳笙的情緒,可憐的鳳笙哪,被她看透透,呵),對這位幹練聰慧,有心讓師兄弟化解恩怨的蓮姐更加佩服,而且她不愧是老江湖,會有意無意地挑逗鳳簫,那句"我一直在等你",相信鳳簫聽到瞬間應該也是心為之一動吧,這樣一位似有情若無情又嬌媚又嗆辣,欲拒還迎的風情女子,難怪鳳笙對她二十餘年情不變哪。而且江山秀那句"笑話,誰說女人一定要依靠男人",不禁鳳簫折服,連我也拜倒在她的豪氣之下啊~
話說江山秀這個拿煙桿的安排真的是巧妙到極點,完全襯出角色的特性,不過第一場時,總隱隱有種娘子和那根煙桿不是很熟的fu,但到最終場時,感覺那根煙桿已經成了她身體的一部份,揮來舞去超有戲的,像這個用煙桿推掉鳳簫的手,就讓我印象很是深刻,而且娘子還時不時地把玩穗子,臉上表情成熟中又帶點少女味,非常地迷人哪。

龍王廟前鳳簫的呂布英姿煥發,一舉成名,但這畫面卻也成為鳳笙二十餘年來無法言喻的痛,他從小同桌吃飯同床睡,比親兄弟還親的師兄為了成名而背叛了他,讓他為了急欲奪回自己的舞台而不惜犯禁,偷看了班主的明心鑑;而因為虎牢關一劇名揚天下的鳳簫,在功成名就之餘,對鳳笙是滿懷欠意,尤其是鳳笙那比冰還冷的眼神,彷如利箭刺穿他的心,也因此在班主發現有人偷看明心鑑時,他義無反顧地替鳳笙頂了罪,並從此離開了從小待在大的戲班,只為了不想繼續在魚池中與兄弟自相殘殺...
這段衝突應是全劇中張力最大的一段,鳳簫為了兄弟的眼睛,咬牙忍受師父的責打,師父則是對鳳簫不走正道痛心疾首,含著淚一鞭鞭地打下,鳳笙不敢說出真相卻又無法眼睜睜地看著鳳簫被毒打,只能抱著鳳簫一起承受,感情深厚的三人內心都是痛楚不堪卻又難以言喻,賺人熱淚,尤其是先生那段痛心戲子無情無義的唱段,有幾句音轉慢轉低,更顯得他心中無比沉痛,讓我不禁紅了眼眶,小杜這次唱得很好哪,比以前細膩許多,拍手按讚!
宜蓁的娃娃臉雖然常讓她顯孩子氣,因此也多演這類沒太多心機的角色,不過這次的鳳簫個性與背景較複雜些,是孤兒也是初露鋒芒的梨園名角,這段偷看事件更是揉雜了多種情緒,且表面和內心還是不同心緒,有著一定難度,感覺她很努力地端著讓自己不顯幼嫩,也很認真地在詮釋鳳簫的倔強,雖然演技也一樣帶點青澀,但已經詮釋得相當不錯,最後跑著離開戲班時的身影讓人十分不忍心,再接上咪神的唱段,立馬掉淚啊!

江山秀那句好的演員是不挑角色的,這句話放在咪神身上再適切不過了,雖然咪神說這齣戲她戲份不多,但演來存在感非常地重哪,光是這段戲班的最後一晚,就堪稱是全戲最感人的唱段了,每次聽每次必泛淚,四場都不例外,唱得真的是太好了,聲音那麼地厚實,情緒那麼地飽滿,再配上她獨門的抖音,真的是字字割心,讓我忍不住想起寶惜同樣賺人熱淚的三間厝~

鳳簫與江山秀的對話,揭開了鳳簫當年為什麼要替鳳笙頂罪,他既愧疚於自己的背義,也心疼師弟的一片戲癡,在門後的鳳笙聽了五味雜陳(還是想讚一下,唐團長的背影側影好有戲)。鐵三角這段三重唱真的是太太太讚了,每次一聽到那句「遙想當年誰無愧」就開始起雞皮疙瘩,三人不但聲線超搭,而且都情緒飽滿,還聽得清楚各自在唱什麼,讓我瞬間又是感傷於兄弟二人這麼多年的心結未解,又覺得能聽到鐵三角這樣棒的三重唱超幸福,情緒好難擺哪,而且曲調也好好聽,很合鐵三角的音色聲域,也和唱詞配合得相當好,這要替polo拍手按讚,好樣的!

世事洞明皆學問,人情鍊達即文章。在這齣戲中,個人覺得陸騰雲是最有智慧的角色,大處從他指定雙鳳班演衣缽記,以及鳳笙演神秀,藉由此讓鳳笙自我觀照,進而化解昔日心結,就可以看出他的不凡之處,小處從他在太白樓阻止江山秀開門的動作,更可以看出他對人情世故與對鳳笙的瞭解(鳳笙如果釋懷早就自己現身了,又何必等江山秀去開那道門,而以鳳笙那樣高傲愛面子的個性,被推開了門,被迫面對昔日的恩怨,只會更加惱羞成怒吧),更別說最後鳳簫胸有成竹地靜等故人來,還轉化了惠能大師的名言,說出"不是風動,不是風箏動,是心在動"的禪語,又進一步突顯出他的胸襟與修養,這樣有智慧有格局有手腕又豁達包容大氣,且胸有丘壑,一切自在掌握之中的神態,完完全全地展現熟男魅力,不愧是縱橫江南的第一富商(這樣有能力有修養又有錢有勢還能文能武的美男子,根本是偶像劇配備,極品哪,哈)!😍😍😍

新戲開演之際,故人來訪,昔日英挺夫君今日已是白鬍老僧,一聲施主,切斷了夫妻過往恩愛,專程探視,卻又暗藏了心中多少道不盡的掛念。每次看到這段總是忍不住想起娘子演過的耶輸陀羅,同樣是丈夫棄之不顧出家去,同樣是隔了十幾二十年才再次重逢,不過一位是尊貴的太子妃,一位是混跡江湖的戲班大姐大,個性差了十萬八千里。耶輸陀羅面對悉達多是有點誠惶誠恐,楚楚可憐地盼望著丈夫能再重回身邊,而江山秀看著班主出現,一樣是欣喜溢於言表,但卻是用著半嗔怪半安慰半憐惜半感傷的態度面對,她沒要求班主回來,因為她知道人各有志,自己也已經有了一片天地,豁達地各自祝福對方才是最圓滿的,雖然心疼耶輸陀羅,但更喜歡拿得起放得下堅強又獨立的江山秀!

新戲衣缽記正式開,弘忍大師三更暗傳衣缽給惠能,並要他連夜下山逃走,以免有人因妒而追搶,果不其然惠明等人一聽到惠能得到衣缽,憤憤不平,不顧神秀的阻止,集結成群一路追敢惠能而去。這時的神秀連二句不可如此,第一句急切,第二句轉為躊躇遲疑,顯示他的內心也開始動搖,心魔由此而生,進入了夢境。
夢境一開始由遠而近的馬啼聲好讚,讓整個劇場充滿著一股緊張的肅殺之氣,接著唐團長以近乎清唱唱著慢版的陰調,更增添了一種風雲詭譎,讓人不由得屏氣凝神的fu(那音樂也是讓人莫名地跟著心臟越跳越快),接著惠明率領著追殺惠能的眾僧群出現,鑼鼓一下轉回熟悉的陰調節奏,讓人不由得跟著熱血沸騰起來,前後二段陰調塑造出截然不同的氛圍,超讚的,音樂設計和編腔都好棒! 

婕菱這段雖是穿著僧服,但不減其亮眼程度,雖是女武生,但夾在一群男武生之間依舊難掩其英氣勃發,而且力道亦不遜於男武生們,不會因為對比而顯出女態,依舊身形英挺氣勢十足,看她帶領著眾僧眾千里追缽,在眾馬奔騰之中飛身躍起,真的是帥翻了,差點就被電暈(女武生真的是超吸引人的呀),快馬加鞭那段也非常精采,不枉費她練了許久,想想這樣一個要鎮得住一群男武生還能顯得殺氣騰騰的角色,青年軍中還真非她莫屬了(就連男武生都不見得有她那股殺氣呀)~

這齣戲個人首度破例失心瘋地衝了四場,為的就是這場夢境,私心認為這是唐團編導演及全體幕後設計人員,所集體展現出的另一個層次的藝術與人文素養。深知DVD是絕對感受不到現場近千人屏氣寧神靜謐無聲,那種帶著些緊張帶著些莊嚴帶著些震憾的氛圍,且個人覺得這段戲要演得好,除了長水袖需要時間練習,演員還必須心夠定夠靜夠專注,全體幕後燈光投影音樂等也必須配合得恰到好處,這其實是需要點天時地利人和,重演不見得會有此效果,因此就"有戲堪看直需看",看到累翻了荷包瘦了但也心滿意足了~~~
這段戲不用慣常見到的群魔亂舞,而是特別設計用長水袖代表神秀的心魔,讓舞台回歸到極簡的寫意禪味,只見那水袖時而毅然拋開時而糾纏於身,修為與人性不停地交互纏鬥著,再搭配著演員的唱腔身段語調表情節奏掌控,以及非常能推動氣氛的音樂燈光投影,讓人不由自主地跟著神秀進入他的夢境中隨之共舞,如夢似幻,到最後看見的心魔到底是神秀的還是鳳笙的還是自己的,神秀迷了,鳳笙迷了,自己也迷了...
私心覺得這場有著能劇fu的夢境非常地難,慢動作的節奏絕對比快動作難很多,尤其是大庾嶺那段唱段,只有簡單的古琴和配樂(但這古琴用得好棒,完全符合意境),如果演員的唱腔身段甚至氣質沒有一定水平,不夠穩定樸實,甚至自己不夠定靜不夠專注,沒能讓那股寂然無聲的氛圍籠罩整個劇場,沒辦法讓觀眾全神貫注地融入其中,只要有人覺得無聊出聲聊天什麼的打破靜謐氛圍,這段戲就毀了,因此覺得這段戲難,非常難,唱腔身段舞台音樂都要簡且要實,但越簡越實就越顯其難,需要演員內外的修為哪,也因此這段夢境,大概也只有唐團長能夠掌握得如此精準了。其實單論長水袖功的話,坦白說唐團長使得有點吃力感,不過這是她第一次嘗試,還在錄影工作並行的情況下完成,還是讓人不由得為她對藝術的堅持與敬業而動容。

神秀經過百般掙扎,終於決定要拿起衣缽,卻怎樣也動不了衣缽分毫,驚訝不甘之餘,惠能的聲音響起,"上座,你求的到底是佛法,還是衣缽",這段話如同當頭棒喝般讓人心中一震,不僅震在神秀心上,震在鳳笙心上,也同時震在了我心上,頓時有種似乎抓到了什麼,卻又不知道那是什麼的悸動!
這段掙扎的戲也非常難,難在這段是鳳笙而不是唐團長演神秀,難在神秀是高僧不是一般人,演員本身即必須演出高僧該有的莊嚴氣質但又不能太過莊嚴,而且不能演得過於貪求,那不合高僧修養,但也不能演得過於淡泊,那突顯不出神秀內心糾結,也不符合鳳笙的特色,私心認為這中間的分寸掌握相當得難,這不得不再次對唐團長的演技表示無比的讚佩。
最後惠能輕而易舉地拿起衣缽離去,鳳笙在神秀身上看見了自己,此時惠能唱起"菩提本無樹,明鏡亦非台..."(芳儀乾淨的聲音在這場戲中很有畫龍點睛之效!),如同暮鼓晨鐘般,當下在場眾人各自觀照己身,有人看見梨園恩怨,有人看見禪門公案,有人看見藝術修為,有人看見自己,如人飲水,冷暖自知...。

這段夢境中,唐團長還表演了高難度的下腰動作,似乎比燕歌行角度更大,每次都搏得滿場掌聲,只是個人還是很遺撼這個掌聲瞬間破壞了那種無聲勝有聲的氛圍(不過那個下腰絕對值得如雷掌聲的)。另外,個人對神秀這個有點佝僂的姿態印象特別深刻,這時的神秀不再高高在上,不再端正莊嚴,這時的他只是個同樣具有七情六欲的凡人,為著要不要拿衣缽而躊躇不前,為著該不該拿衣缽而徬徨思慮,讓人不禁讚嘆好的演員不但能精確揣摩到角色內心,且真的光靠身影就能傳達出角色情緒哪!
這段夢境還有一個讓人驚喜不已的巧思,即第二次出現的惠能,是鳳簫的樣貌,因為鳳笙在戲中看見了自己,神秀拿不起衣缽,偷看了明心鑑的鳳笙又何嘗真看懂了明心鑑? 神秀求的是佛法還是衣缽? 他求的又究竟是頭牌還是藝術? 鳳笙的心境瞬間與神秀融合為一,神秀悟了,他也悟了~ 

戲結束了,但鳳笙猶似還在夢中,遲遲未醒。每次看到這段,燈光一亮,音樂一換,頓時跟著鳳笙有種黃梁夢醒的感覺,就想誇讚一下這齣戲的戲中戲設計,藉由演出劇種、唱詞文白、音樂、曲調、服裝、燈光等,明確地區分出戲與戲中戲,幕後各環節齊力用心構思設計,真的該多按幾個讚!

如夢乍醒的鳳笙見到先生,急急坦承當年是他偷看明心鑑,先生莞爾,請鳳笙喝茶。先生這句人生就像是喝茶,要拿得起放得下,堪稱是這齣戲的醍醐之語,頗有當頭棒喝之效,再想起先生即使出了家,但對徒弟依舊是關懷有情,這樣不多言卻更顯深厚的情義,又怎能不讓人動容~

而非常瞭解鳳笙也以戲弄鳳笙為樂的江山秀,展現久未上台的演技,唬得傲嬌的小師弟立馬轉身去找師兄,江山秀得意於自己寶刀未老計謀得逞,老師父一句阿彌陀佛,江山秀隨之回應罪過罪過,二人一個一本正經一個洋洋自喜,反差極大,相當有喜感,娘子好可愛! 是說還好娘子和小杜沒有"夫妻"對手戲,不然我應該會狂笑到出戲,哈! (很想敲碗江山秀前傳哪,她與三個男人及戲班的故事,應該很精采!)

夕陽下分離二十年的師兄弟終於再次重逢,習慣性鬥嘴後(鳳笙那句你老了,真的是神來之筆),鳳簫指定演衣缽記的最後一個秘密終於解開,兄弟倆一起看著與序幕對應的風箏,莞爾一笑,前嫌盡釋,所有過往的恩恩怨怨皆付風中。這段二人沒說什麼,卻什麼都說了,不懊悔至極,不痛哭出聲,就一擊掌、一握手、一回眸、一頷首,一切盡在不言中,讓觀眾們自行去體會回味。唐團長和咪神動靜皆戲,演得好讚,搭配著讓人情緒高漲的音樂,頓時跟著鳳笙凝視著鳳簫背影的眼神,以及最後悄然轉身佇立的惆悵背影而熱淚盈眶,非常棒且有餘韻的結尾!

人生不相見,動如參與商,今夕復何夕,共此燈燭光...
...明日隔山岳,世事兩茫茫。
相片來源Dylan Chiang Foto & RS sport shots (感謝分享美圖!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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