進電影院看了二次，依舊欲罷不能，程蝶衣這角色實在太精采，而精采的背後，除了導演製片慧眼外，演員更是付出了莫大的心血，再想到哥哥最後也如蝶衣一樣自我了斷，更是感歎人生如戲，戲如人生。雖然不是張國榮粉，但對我來說，風華絕代的程蝶衣就是張國榮，絕代風華的張國榮就是程蝶衣~
年輕時候，不懂蝶衣為什麼要這樣盧、這樣任性、這樣執著，而現在年紀大了，也懂了...
覺得蝶衣之所以會自盡，是在很複雜的情緒下引發的，畢竟11年的文革都走過來了，為何會在與小樓重逢又能再度一起唱戲時卻揮劍自刎?
一來蝶衣個性原本就是完美主義的戲癡，既然當了一輩子虞姬，念茲在茲的是虞姬的從一而終，最後以虞姬身分死去，並不讓人意外，某方面該說他這樣的戲劇性人格，原本就會傾向以戲劇性方式凋落。
二來，他的夢想就是與小樓唱一輩子戲，或許讓他撐過11年文革的，就是能再與師哥唱戲的願望，但11年後的重逢，霸王卻已經唱不動了，小樓也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豪氣干雲的漢子，一切一切，都已經不同了，也回不去了，"霸王義氣盡，賤妾何聊生"...
三來，經歷過斷指、被菸槍捅嘴，以及張公公的性侵後，蝶衣在心理上其實已經被閹割為女性了，加上癡迷於京戲，人戲不分，一直將自己當成虞姬，愛著戲裡戲外的霸王，而且堅持著從一而終。
而即使在文革時被小樓背叛，但往後的11年，他對小樓的愛並沒有消減，從他那麼清楚記得二人有多少年沒一起唱戲，有多少年沒見面，就可以知道，或許菊仙的身亡，讓他對小樓又抱著一線希望吧。
只是當二人又念起"我本是男兒郎，又不是女嬌娥"，小樓那句"錯了，又錯了"，對蝶衣起了當頭棒喝的作用，他醒了，意識到自己是男兒郎，也意識到對小樓來說，他是不可能愛自己的。過去幾十年的錯亂成了一場夢，幾十年的癡心也同樣是一場夢，對不瘋魔不成活的蝶衣來說，不瘋了，也就活不了了...
對蝶衣來說，他這輩子最在意的，就是京戲和小樓，這二者構成了他的整個世界，沒有了京戲，沒有了小樓，自然也就沒有了蝶衣。
當然，單就戲來說，讓蝶衣以虞姬身分自刎，絕對好過原著的安排，以蝶衣那樣偏激固執的性子，就算死也肯定要美美地死在舞台，死在霸王身邊的~
看著小石頭和小豆子，完全可以感受到為什麼小豆子會如此癡戀著小石頭，對他來說，小石頭就是那寒冷冬夜的暖陽，是孤苦無依的他唯一的倚賴與依靠。也知道他屢次看到小樓與菊仙時心中的酸楚，二人即使再怎麼親，感情再怎麼深厚，在菊仙面前，自己依舊是外人，有許多事情，自己是無法干涉，是被排擠在外的...而且不管他再怎麼癡心，小樓也不會愛他的，性別對他的愛情來說，始終是道難以跨越的鴻溝，那種愛卻不可得的痛苦，也懂...
哥哥的身段雖然感覺不怎麼樣，但扮相真的是風華絕代! 片子年代久遠，即使經過修復，畫質還是不算好，但放大後的蝶衣和菊仙的眼神，裡面所包含的滿滿情緒，往往像似無底洞般要將人吸進去，蝶衣與菊仙都是真虞姬，只可惜都愛上了假霸王...
差不多三小時的戲，其實很長，中間還沒休息，但感覺一下子就看完了。結束時還待在位子上，想要聽"當愛已成往事"，結果竟然沒播，總覺得好像少了些什麼，好遺憾~
以前不懂程蝶衣的痛，現在懂了，但，寧願自己不懂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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